-无法取名-

前途坦荡,来日方长

【仏英】岛隔境风

架空时间轴,教书先生仏×中医英(?),也许是很混乱的时代背景下的爱。


正文:

听巷口儿的人说,城北的弗先生总往那个医馆跑,频率几乎高得不正常。

医馆也不叫医馆,叫做草药堂,老板是个洋人——这一片的洋人很多——叫亚瑟柯克兰,眉毛粗得跟刷子似的,老是臭着张脸好似谁欠了他债一般,但碍不住他医术高超,生意也算是红火。

亚瑟清闲时总提溜着一把凳子往院里有太阳的地方一坐,端着杯红茶有滋有味地喝,手里抓着本什么书,里面是洋文,密密麻麻的让人看了眼花。他本人嘛,街头巷尾的大姑娘小媳妇对他都是有些好感的,听说他出生名门,但因为家里阻拦,叛逆地来到了这地儿,用自己的积蓄开了这草药堂。

那弗先生呢?也是个洋人,他可就没那么严肃了,风情万种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怀春的少女,甚至几个男丁也对他颇有好感。

他的全名有够拗口的:弗朗西斯·波诺弗瓦——不知道还是波若弗瓦——总之难记死了,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,他很久以前好像就在这儿,开馆教书,嘻嘻哈哈地和那两个种番茄和种土豆的家伙打打闹闹,有时和学生们也开开玩笑。

大家都很喜欢弗先生,他教得好,而且易于接近。


那弗先生又为什么要天天往草药堂走呢?他甚至有时索性不开馆,大清早的揣着什么东西去找亚瑟。

东院的费里西很热情地捧着热腾腾的意面蹲在自己家门口,跟人闲聊,他家显赫过一段时间,但是依仗着的爷爷去世之后就不及从前了,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日子也还过得下去。

“ve?弗朗哥哥吗?”他被阳光照着的眼睛眯缝着,“他可能是病了?”

哪有,弗先生明明健康得要命,中气十足活蹦乱跳,远隔着几里路都能听见他喊嘞。


有人说看见弗先生拿着个什么东西在亚瑟面前晃,然后亚瑟就同他对着吵,都是用的洋文,叽里呱啦语速快得要命,过了一会儿就能听见弗先生哈哈的笑和亚瑟恼怒的嘀咕声,就像是天大的笑话发生了而亚瑟没有觉察到而已。

有人说,他们两个是死对头是大仇人,但是弗先生的笑声又不似作假;也有人说,他们两个是断袖是gay,但是他们两个吵吵嚷嚷的样子又真的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。

这样的两个人,这样的一对人,成了这片人心中的一团迷。


有时候那个叫安东尼奥的小伙子会来看弗先生,但他似乎和亚瑟有些不对付,要么就是把在草药堂里的弗先生拉走说话,要不就是和弗先生一起蹲在台阶前看来来往往的人,肆意地笑,振飞了一只小小的鸟儿。

就这样两三个春秋过去了,弗先生几乎已经是草药堂的一个帮工了,他有时会和亚瑟一起去集市上看药材,有时会把红茶泡好了递给他,那种吵吵嚷嚷却没有少,只是两个人除了吵吵嚷嚷之外又有了更多的事可以做。

他们在夏天去山里的小河里逮鱼,那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亚瑟却像只白鹭一样一抓一个准,有上山砍柴的看见他猛地弯腰,然后再直起身子事,手里死死的抓着一条鱼。鱼拼命地扭动着身躯却也只是徒劳地溅出一小片水花,反倒是给他们添了一些凉意。

秋天那个院子里的叶子跟不要钱的头发一样往下砸,亚瑟提着扫把在那里扫扫扫,好不容易扫成了一堆,结果弗先生一脚踹散了——很不优雅很没节操——然后嘎嘎大笑着被亚瑟一巴掌推倒在落叶堆上面,叶子纷纷扬扬的像金片儿一样飞上了天,而沉淀在院子里的是两个人打闹比划声。


然后亚瑟就进监狱了。

他故意把过量的药物卖给了某个官员,本来这件事情并不大,但是他的哥哥听说了这件事情,千里迢迢赶过来,扬着和他如出一辙的眉毛:“不愧是柯克兰家的小子啊,嗯?”

然后亚瑟什么也没说,被送进了监狱里去。

当时是十一月份的上半旬,天还没冷下来,但也不暖和,薄薄的被子几乎不抵什么,弗先生就买通了那个警官,递了一床棉被进去。


“弗先生担心亚瑟被欺负吗?”

“不担心呀,亚瑟他很厉害的哟。”弗朗西斯眨眨眼,神神秘秘地道,“他是一位伟大的魔法师,不会被欺负的。”

他转过身,凌冽的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寒噤。

冬天来了啊。


也不知道是哪个夜晚,总之很冷很冷,然后弗先生就抄着一块砖头砸破了草药堂的门。

有人说他被关进牢中时脸上带着笑。

牢里什么人都有,什么毒死了自己亲戚的奥利弗啊,一条棍子打遍一条街的艾伦啊,都有。亚瑟显然是格格不入的,刚开始人们都这么以为,但事实大相径庭。

亚瑟凭着自己的实力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和自己的棉被,弗朗西斯进去是他什么都没有问,只是说了一句:“你来啦。”很轻很慢,每个字都像是在嘴里过了几个弯吐出来的。

“嗯,我来啦。”他们拥抱在一起,倒在厚实的棉被上。

狱中生活总是无聊的,但是他们两个好像完全不感觉无聊,整天乐呵乐呵地吵嘴打架不亦乐乎,监狱中也因此难得的添上了一抹叫做生命的彩色。

弗朗西斯说,春天马上要来了,要暖和起来了,然后亚瑟就会笑着嚷嚷:“老青蛙在异想天开吧!春天还早着呢。”

亚瑟常年泡在草药里,衣袍甚至是沙金的头发上都坠着草药的清苦气味,弗朗西斯说那是另一个怪模怪样的春天。


不知道为什么,亚瑟的哥哥又来了,这次是另一个,和和气气的,他把亚瑟赎出来,然后为他修好了草药堂的门。

他们点着灯聊了一宿,冷风还是呜呜地吹,从窗缝里钻进去然后消散在灯光中。

弗朗西斯还在牢里。


过了几天,有人就问,亚瑟为什么不去把弗朗西斯赎出来呢?他不是没有钱啊。

亚瑟没有回答,他听不见任何人的问话,他没有聋,只是不想回答。

于是又过了几天,弗朗西斯的两个朋友把他赎了出来,那天难得地出了太阳,但是风还是一个劲地刮,冷得紧,弗朗西斯抱着那床棉被回了自己的住处。

第二天他去找亚瑟,草药堂对门开典当行的王耀王老板说,弗朗西斯去敲门,但是门没有开,亚瑟在里面嚷嚷什么,弗朗西斯只是重复一个词:“对不起”。


真是怪啊,明明弗朗西斯是为了他进的牢,为什么他要说对不起?他们俩不是玩得挺好吗?怎么现在是这种田地?

没有人可以回答,但所有人都想知道为什么。


弗朗西斯去找他的次数一天天少起来。

亚瑟每天都会营业,但是看到弗朗西斯也当做看不见,客客气气地对待他,平日里对着其他客人也没个笑容。

“莫不是鬼上身?”那个小伙子阿尔兴致勃勃地说,被亚瑟一巴掌拍在脑门上——这是他远房的亲戚,跟着他一起来这儿,算是给他在打下手。

现在是一月份,年已经过了,海上的冰也渐渐融化,航路快要可以运行了。


终于在某天的夜里,弗朗西斯再一次拿着砖头砸开了门。

亚瑟坐在店中间静静地看着他。

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动作,静的可怕的店里可以听到楼上阿尔的鼾声。

“对不起。”亚瑟说。

弗朗西斯手里丢了砖头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撩了撩头发:“对不起,该是我说。”

然后亚瑟就站起来,走到他跟前蹲下来紧紧抱住了他,力道大得像是要永远把弗朗西斯勒死在怀里,风在他们身边疯狂地打着旋儿,从破裂的门里进进出出。

那盏颤巍巍的为弗朗西斯点着的油灯终究还是灭了,黑暗里寂静无声。


第二天弗朗西斯二进宫去了牢里。

然后第三天第四天……

第九天第十天……

第二十天,亚瑟收拾了东西,离开了这片地儿,而第二十一天,就是弗朗西斯放出来的时间。

弗朗西斯回来了,亚瑟走了,他等,等,等,等。

风还是冷,冷得心惊,弗朗西斯砸破了草药堂的窗子翻了进去,微黄的火光在破了的窗子里摇,摇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。


再过了几天,弗朗西斯死了,是基尔伯特和安东尼奥发现的。亮闪闪的小东西扎在了他的手腕里,汩汩的生命流了一地。

然后他被葬在了那片荒地里。

春天快要来了,安东尼奥去选番茄种子的时候听集市上的人说。

他抬头看看天,想着什么。


春天来了,亚瑟也回来了,他带着一束花去了荒地,他蹲在碑前,先是慢慢烧掉了一封信,然后把那束紫色的花搁在灰烬上。

“弗朗西斯,骗人的混蛋,说了春天就要来了,不能等等是吗?

“我知道你等了很长时间了,但是斯科特那个家伙非说我是为你去药死那个官员的,他猜对了,但是那又怎么样,我自愿的。”

他哽了一下,长久的沉默回荡在墓碑上空。

“混蛋,丢下我一个人算什么?!”他突然站起来拍了墓碑一巴掌,恨恨地碾碎了他坟头的一株草。

长风夹着微寒卷落了几滴泪花儿,亚瑟没有回头地离开了这儿,他的脑中不是弗朗西斯的死,而是在牢里看别家过年的时候,璀璨的焰火下,周围是疯子叫嚷和不耐烦嘀咕声,而近在咫尺的是弗朗西斯的笑容和温热的手。



后来草药堂又开张了,亚瑟还是会在后院儿提一把凳子喝茶看书,午后的阳光从破碎窗子照进去,从细碎枝叶间照在他头顶上,他像个没有感情的神。

而荒地上,开出了一丛颤巍巍抖动的鸢尾花。

end.





嗨又是我,我是作者!

啊啊终于写完了这是目前为止最长的一篇了,好长时间没更文了上学好烦嘞。没有大纲所以可能逻辑上有点问题,但是想写的都写出来了很满意的说(喂喂要点脸)彩蛋是一些没有写到的事情解说以及后续(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)

为了庆祝我期中考试顺利所以这片文章是定时的,你们看到的时候我已经考完了(其实是提前了五天写的)为什么会有星期六还得上学这种人间疾苦啊,祝我考试顺利吧总之。

感谢阅读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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